●倾诉人:碧(化名) 女 15岁
●采访人:洛报融媒记者 闫卫利
●心理咨询师:孟怡敏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碧身着白T恤、牛仔裤,朴素大方。跟衣着很不协调的是,她的耳廓上戴满了密密麻麻的耳钉,长长的指甲上涂着红艳的指甲油,胳膊上一道道褐色的划痕,更是让人看了有些心惊。
1 我是一个倒霉的人
从小到大,厄运总是伴随着我,简直就是一个逃不掉的魔咒。
我一岁多时,父母去外地打工,把我留给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不只要带我一个人,还有叔伯家的孩子,加起来有三四个,我夹在他们中间,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我的腿被门夹伤过,头被别人扔的鞭炮炸伤过,门牙磕掉过,误食老鼠药中毒过,跟奶奶赶集时被弄丢过,甚至上小学时还被两个男同学关进过一间黑屋。我觉得自己厄运连连,真是太不幸了。
童年我唯一温暖的记忆就是外婆。她时不时来看望我,给我带件新衣服,送点好吃的。
初中住校后,我觉得我越来越孤单。因为我个头高,所以不管是出操排队还是上课排座位,我都在最后面。坐在后排的大都是不被老师喜欢的差生,我学习尽管不差,但因为坐在后排,所以不受老师关注。我很自卑,感觉自己很多余。
我常被班里的人嘲笑。一次,老师让我上讲台拿作业本,我起身过去,只听一个男生在我背后说:“这真是妥妥的一个傻大个!”顿时全班哄堂大笑,那笑声好像一阵汹涌的潮水几乎将我淹没,我恨不得飞速逃离教室。
我上小学时,妈妈从外地回来了,但她忙着上班挣钱,我的痛苦她根本不在意,我说了也是白说。她常嘲笑我说:“你呀,只长个子,不长心眼。”姐姐也对我极尽讽刺和挖苦,我打了耳钉,她说:“你样子不行,还挺潮啊!”
这些刺痛我神经的记忆片段经常在我脑海里回放,每放一遍,我痛苦的情绪就增加一分,自卑的幼苗就疯长一寸。
2 稀里糊涂的早恋
我有一个小学男同学,初中后跟我同班,当别人嘲讽我,露出恶意的笑时,他总是默默地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觉得,这是对我莫大的安慰。
后来,我稀里糊涂跟他谈起了恋爱,却没品尝到恋爱的甜蜜。他好像是一个橡皮人,没有情感。我难过时,他不会安慰我,向我表达关心,只是呆呆地杵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
他约我,居然还带着他的朋友,我跟他朋友聊了几句,他竟然径自走了,他的朋友还对我动手动脚。我跟他诉苦,他没什么反应,只说了句:“都过去了,别提了。”后来我发现,他背着我跟另外一个女生来往过密。第一次谈恋爱就遭到背叛,我一气之下跟他分手了。
受了伤却没人诉说,我陷入前所未有的孤独中,夜不能寐。我想请假回家,妈妈却说,能别请就别请,再坚持坚持。
有一段时间,因为疫情,我被隔离在学校,我觉得要窒息了,拿着刀片往自己的胳膊上划,疼痛让我得到片刻喘息。此刻,同宿舍的人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她们躲得远远的,恐惧不安,没人关心我,也没有人告诉老师。
3 我有了极端行为
紧接着霉运又一次降临,让我几近崩溃。
课堂上,语文老师让大家背课文,前面被点名的6个同学都不会,当我也小心翼翼地回答“不会”时,老师瞬间暴怒,对我又踢又打。我的腿血流不止,被送进医院。
尽管伤得不重,老师也受到了处罚,但这件事对我冲击特别大,我愤愤不平,为什么大家都不会背,偏偏遭受羞辱伤害的是我?
之后,我神思不定、精神恍惚,没法在学校待了。
回家后,还是我孤零零一个人,只有下班了妈妈才回来。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我为什么要活着。这时,我忽然瞥见桌上医生给我开的安眠药和胃药。其实我不想死,但我仿佛不受意识控制,迷迷糊糊爬起来,倒了一把药吞了下去。
妈妈发现及时,我被送进医院抢救过来了。
爸爸闻讯回来了。从小到大,我常常一年见不到他一次。他即便回来,也不怎么说话,跟妈妈之间的关系也很淡漠。
面对我这个曾有极端行为的人,全家人都变得小心翼翼,妈妈摸摸我的头,爸爸拍拍我的肩,姐姐也会主动向我示好,送我小礼物,但我对他们的这些举动很反感,想让他们都走开,就连我最爱的外婆,也不愿意她靠近我。
我在家很无聊,想出去,但又不知道去干什么,能干什么;而且,不管干什么,我总是那么孤单,霉运总是跟着我。我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洛阳市阳光心理健康咨询中心
蒋庆伟,有趣、有才、有温度的心理咨询师。洛阳市阳光心理健康咨询中心创始人,中国心理学会会员,洛阳市心理学会常务理事。专注心理咨询16年,积累成功个案1.8万个。
文中碧(化名)的生活似乎被施了魔咒,厄运连连。小的时候,碧的家长没有尽到保护好她的责任,导致她在成长的过程中,自我保护能力也非常欠缺,甚至自我伤害,令人痛心不已。
青少年大多倾向驱赶痛苦,而不是试着解决问题,所以常会将内心的痛苦、焦虑通过行动来表达,好让自己不用面对所处的真实情境,逃避内在的真正感受。
虽然混乱和困惑是青少年必须经历的重要历程,但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也导致他们表现出各式各样的极端行为及情绪问题。碧的现实处境明显比同龄人糟糕很多——父母的忽视,姐姐的贬低,同学的嘲笑,早恋时的背叛,老师的羞辱等。碧的世界充斥着被抛弃、被忽视,危险和恐惧总是裹挟着她。
如此痛苦的内心状态,迫使她急切地需要依附。害怕遭到遗弃,她总在做着生与死的挣扎,战战兢兢,没有更多空间去探索和思考,也没有主动积极的态度,与他人建立关系和信任他人的能力也受到干扰。
碧的问题与早年父母的陪伴缺失直接相关,这意味着她缺少一个“充分、坚定、守信、有爱的抚养者”。她无法依靠母亲提供情感支持,似乎受伤害也是要博取母亲的注意。因为缺少母亲的帮助、爱和理解,碧似乎无法学习或运用任何能让自己获得帮助的能力。她的学习与想象能力也缩减到最低,这更阻碍了她持续获得维持自尊的能力。
面对碧脆弱而不成熟的自我,咨询师营造了温馨、舒适的环境,与她害怕遭到冷落或抛弃而产生的愤怒与恐惧进行连接,与她渴望建立安全关系的需要进行连接。在咨询师的帮助下,碧的处事能力与日俱增,那些威胁她安全感的感觉也越来越少,她逐渐变得开朗起来,也开始适应正常的生活和学习。
洛阳市阳光心理健康咨询中心创建于2007年,16年来专注于个体心理咨询和团体心理咨询工作,专业团队30人,积累个案2万多个。作为洛阳市知名专业心理咨询机构,主要提供青少年厌学、婚姻家庭、抑郁焦虑强迫、社交恐惧及性心理等问题的咨询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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